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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執子之手,與子同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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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天後,外出查案的大理寺卿楚懷青慘死於途中,兇手依舊沒有著落。同日,端王南風靖領三千精兵前往青州剿匪。

大雪封山三日,端王軍隊半個月後到達青州,由青州知府親自接見。

昏黃的燭火下,一張地圖鋪展在眾人面前,知府指著圖中的一處標註,低聲道:“此處乃入口,易守難攻,大軍經過時若投下巨石或在此處埋下炸藥,必定會全軍覆沒。”

南風靖眉頭緊鎖,眼中不由得染上了三分憂色。顧清歌身體微微向前傾,看著圖中標註沈默不語。

知府走後,南風靖道:“恐怕此戰艱難。”

顧清歌道:“我有一計。”

南風靖擡眸。

“擒賊先擒王。”

南風靖疑惑的看著她。

“我們可以用毒,聽說匪首荒淫無道,整日擄些絕色女子縱情聲色。”

“不可以,我不能讓你以身犯險。”南風靖斷然拒絕,“他們會搜身,你能將毒藏在哪裏?”

“指甲或者唇上的胭脂裏。”顧清歌微微一笑,“你先別急,我只是想讓你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將這支力量收為己用。即使不能,你贏了此戰,朝中支持你的人也會越來越多。端王殿下,我們不能因小失大。”

“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。”南風靖依舊覺得不妥,“你一個弱女子……”

“我不是弱女子,端王殿下,最毒婦人心,這句話你應該聽過。”顧清歌冷冷道。

·

三日後。

南風靖站在蕭條的村口,目光沈沈。就在剛才,盤龍山的那群盜匪席卷了這個村落,將村裏的糧倉打劫個幹凈,更擄走貌美民女若幹,偽裝成民女的顧清歌就在此之列。盤龍山這群強盜之所以有恃無恐,無非是仗著地形之利。顧清歌與他商定,先用毒將匪首控制,再從內部將其逐個擊破。

“殿下。”侍衛的聲音跌入耳際,他從沈思中回神。

·

顧清歌換了一身布裙和幾個民女被押著進入一間房內。

“今日兄弟們得了幾個美貌的娘們,還請大當家的笑納。”粗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。

她擡起頭來打量著那被稱為老大的人,只可惜重重珠簾阻隔,根本無法看清那人的長相。簾內的人沈默了一會兒,擡手朝顧清歌的方向指了指。

那手下立刻將顧清歌往前推了一下:“算你運氣好,大當家的看上你了,好生伺候著。”說罷推著其他幾個女子離開了。

顧清歌擡眸看著簾內的人,伸手褪掉身上的披風,柔柔一笑:“從前便聽說盤龍山的大當家是人中龍鳳,不知小女子今日可有幸一見?”

簾內的男子沒有回答,顧清歌只當他默許。毒就藏在指甲和唇上,她輕輕挪著步子,跳了一支舞,邊舞邊向珠簾靠近。

簾內的人狠狠將酒盞往桌子上一放,顧清歌楞了楞,覆又柔柔一笑:“大當家的是不喜歡小女子的舞嗎?”

嘩啦啦一陣響動,珠簾狠狠被人掀開,露出一道頎長的身影。那人面覆一張鐵面具,雙目慍怒的看著她。

顧清歌似乎驚呆了,楞了好久才慌慌張張的撿起衣服往外跑。

砰——

大門被人用掌力狠狠的揮上,那人站在她面前,咬著牙,一字一句的道:“你不是很厲害嗎?跑啊!”

顧清歌伸手摘下他的面具,低聲道:“蘇沈焰,怎麽是你?”

“我在這裏你很吃驚?”

顧清歌低著頭不說話。蘇沈焰猛地捏住她的手腕,微微用力:“如果今日不是我,你是不是打算就此獻身了?”

她的妝畫得很媚,哪裏還有平時半分清淡的樣子?看到她這樣不知自愛,他的心裏就窩著一股火,他費盡心力保護她,不是讓她自己糟蹋自己的。他是憐惜她才忍到這麽久,如果她執意如此,倒不如……想到這裏,他眼眸的神色深了深。

顧清歌正被他捏的疼痛難忍,突然身體騰空而起,竟然已被他橫抱在懷。

“蘇沈焰,你做什麽?”她慌張的用手去推他的胸膛。

“做什麽?你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麽?”他冷冷一笑,低頭看她的眼睛,“清歌,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,我何以不成全你?”

“蘇沈焰,你瘋了!”她臉色陡然蒼白,閉上眼睛,“你不要這樣對我,我會恨你的!我會恨你的!”

“你不是早就恨我了麽?”蘇沈焰苦澀一笑,將她放在榻上,身體覆了上去,將她所有的掙紮都壓制住。

“我以為,我以為……你喜歡我。”顧清歌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淚水從眼角滑落。

“是,我喜歡你,可你不該恃寵而驕。你以為我寵著你,便會任你任性妄為嗎?”

她沈默了一會兒,忽然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耳邊低聲道:“是,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,蘇蘇,難道不是嗎?”

蘇沈焰苦澀的笑了笑,沒有說話,低頭要去吻她的唇,卻被顧清歌避開。她直直的看著蘇沈焰的眼睛:“你不是一直想問我一個問題嗎?”

“嗯?”

“我告訴你,蘇沈焰。”她頓了頓,忽然放柔了語氣,“蘇沈焰,我愛你。”

蘇沈焰全身僵住,不可置信的看著她。

“你是不是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跟你說這三個字了?”她笑的跟一個孩子似的,“你錯了,顧清歌喜歡什麽討厭什麽,從來都不會藏在心裏。蘇沈焰,我愛你,可是這並不能成為你的籌碼,顧清歌要做的事不是情愛可以改變的。”

“清歌,為什麽?為什麽不肯為我放棄仇恨?”他的聲音悲愴而沙啞,像是野獸無助的掙紮。

“你呢?你可以放下自己的仇恨嗎?不要告訴我你可以,因為我不信!”

他低低的笑了起來:“那清歌告訴我這一切……”

她也笑了起來:“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?我用我的身子和你做一筆交易。”

蘇沈焰的臉色立刻沈了下來,放開她,坐好,乜她一眼:“你以為自己有多重要?”

她依舊在笑,伸手拉他的手:“不要表現得像一個孩子,這樣彼此傷害有意思嗎?蘇蘇,我想告訴你,顧清歌不相信愛情,可是這一刻的顧清歌是相信蘇蘇的。我答應你,如果將來可能的話,只要蘇蘇願意,顧清歌願陪蘇蘇終老一生。”

蘇沈焰僵了好久,才反應過來顧清歌說的話,心中一時也不知是喜是悲。顧清歌這個許諾看似很近,實際上卻隔著萬裏江山。

·

鮮花入水,霧氣妖嬈。她緩緩褪盡一身布裙,坐進桶裏。一室的溫暖將外面的寒冷隔絕,簾子外面坐著一個人,霧氣迷離中看不清他的表情。琴聲如流水般在耳邊淌過,她的頭發鋪展在水面,表情一時看不出是悲是喜。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——獻祭吧,將你的一切都獻給他。

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,縱使江山在握,也留不住一顆心。無論是她的心還是他的心,都已沾染風塵,四目相對的瞬間其實早已明白,都回不去了。她和他,中間阻隔的國仇家恨又豈是一句“我愛你”便可消除的。

顧清歌想,其實我還是可以給他一些東西的,比如身體,比如思念……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像今天這樣勇敢,也許這是她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放縱。

就這樣吧,在這個夜晚,從身到心,完完全全的只屬於他。

不知何時起琴聲已亂,他擡眸看著站在面前的她。她只著了一件紅色的袍子,隱約可見那若隱若現的鎖骨,頭發濕漉漉的垂在身後,發梢還滴著水珠,清亮的眸子裏盛著滿滿的都是他的影子。

她伸出白皙柔滑的手臂,任絲綢般的袖子滑到肩膀處,像一條無骨的蛇將曼妙的身體展現在他面前。舞步輕挪,一顰一笑皆是蠱惑,像一只妖精睥睨而誘惑著他心底蠢蠢欲動的欲念。

弦音忽然發出激烈的顫音,他的呼吸已變得粗重,看著她的眸色漸漸變深,染上了沈重的情~欲色彩。

顧清歌莞爾一笑,旋轉著舞步朝他靠近。蘇沈焰狠狠甩下寶琴,朝她走去,將其橫抱而起,直接朝大床走去。她安靜的躺在他懷中,抓著他袖子的手微微用力,唇線抿成一個倔強的弧度。

他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,沈重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:“真的不害怕嗎?”

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咬牙道:“我若求饒的話,不要管我。”

蘇沈焰哈哈大笑三聲:“顧清歌,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
兩人一齊倒在紅木大床上,他握起她的一縷長發,將臉埋在她脖頸處,低聲喃喃:“我本來想將這一天留在我們成親的那夜。”

顧清歌的身子僵了僵。

蘇沈焰續道:“今生今世你是不是都不肯做我的妻?”

顧清歌笑了笑:“顧清歌願意做蘇沈焰的妻,不願意做慕容華的妻。”

他擡起頭來直視著她的眼睛:“清歌,你丟了一個難題給我。”

“不難,其實你的心裏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。”

“我要的是天下人不再負我。”

顧清歌忽然翻身而起,將他壓在身下,揚聲笑道:“顧清歌可以保證,今夜的顧清歌絕對不會辜負蘇沈焰。”忽而低頭淺淺一笑,俯身用牙齒開始咬他胸前的衣帶。

他僵住身體看她動作,每一口空氣都呼吸的十分艱難,忍不住喚了聲:“清歌。”

她咬開他的衣帶,順著他的胸腹一路吻上去,像一只吸取精氣的妖孽。

蘇沈焰看著她柔美的側臉,忽然想就是這樣死在她手裏便也值了。有道是紅顏禍水,古人誠不欺我。

他緊緊抱住她,將兩人的位置對調過來,低聲道:“清歌,讓我來吧。”淺淺的吻落在她的唇上,一路向上,直到柔軟濕漉的舌頭輕輕舔過她的眼睛,喉中溢出淺淺一聲低嘆。

衣裳盡除,坦誠相對。他低頭看著她,看著她的耳尖和臉頰漸漸染上胭脂色,嘆道:“清歌,你做什麽事都是這樣決絕,從不留餘地。”

“人生百年何其短暫,若事事瞻前顧後,大事何日可成?”

“那今夜之後呢?你會後悔嗎?”

“不後悔,只要是蘇沈焰,顧清歌便不會後悔。”她幹幹脆脆的回答,“將愛戀訴諸於口,奉上一顆真心任人踐踏,也許會有人覺得很傻,其實他們錯了,顧清歌有真心,但沒人能踐踏得了顧清歌的真心。顧清歌可以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,也可以完全當那人是陌路人。”

蘇沈焰無奈的笑了,吻了吻她的耳垂:“你還真是一個驕傲的姑娘。”

忽然兩人都僵了僵。箭已在弦,蓄勢待發。

他灼熱的氣息幾乎將她融化,在她耳邊低聲詢問:“我可以進去嗎?”

她閉上眼睛,以沈默做了回答。結合的瞬間,她仰起脖子,脆弱的脖頸毫不設防的暴露在他眼前,臉上隱隱有痛苦之色。他低頭吻上她的脖頸,進而變成輕輕的嚙咬。

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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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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